2011年9月4日 星期日

女孩不壞,只是太需要愛:Amy Winehouse (14 September 1983 -- 23 July 2011)


photo from 『Terry Richardson.com』


(原文刊載於《ppaper》no.113) 




讓我們先忘了死亡吧。


那仍流洩在每個寂寞的人耳際之間的靈魂吟唱,感覺仍生動,仍容易讓人想著生命裡的每個脆弱,以及,每個需要自我對話的時刻。跟著一股發自內心的節奏,我們即便失去愛,卻仍能感覺到力量,去面對,去忘記,去釋懷。

也讓死亡不再帶著恐懼與悲傷吧。這或許該是一種絕美,一種不得不的儀式。你我都明白,任何一個帶著耀眼光芒的麥克風背後,其實都有著那樣的苦痛、沈淪、放縱,以及堪稱永遠不完美的人生故事。所以是意外但也不令人意外地,早來的死亡讓那些真實故事成了一則傳奇,而那些過往,不管好壞,我們都讓它用一種崇高的姿態,永恆地存在下去。


遙遠的倫敦,二〇一一年的夏天,她在自家最後一次被發現了。但已經是過去式的。用她的歌來唱她自己,應該就是真的Back to black了。再用她的歌,並以她慣用的自嘲口吻來諷刺她,這次,真的無法Rehab了。

人們喜歡用藝術家性格來稱呼像她這種人。似乎是毒品讓她擁有靈感寫出百萬金曲,酒精讓她感覺力量渡過創作低潮的夜晚。但在最後一根煙的時間過了之後,再有天分的藝術家,可能都無法獨自面對那些早已根植血液與呼吸的重重傷害。不會有人想知道她的死看起來是什麼樣子,但不停聽著她那些關於渴望愛與告解般的吟唱,這或許就是她的soul,她的type,一種讓人著迷的搖擺靈魂樂。

而一切就停在了二十七歲。關於她那張集叛逆、幻滅、暴力、頹靡,焦慮的臉孔;她那被稱作壞品味也被稱作時尚的蜂巢捲髮、狐狸眼影以及混亂的全身刺青。如果為她拍一張肖像,最好的詮釋或許是,人與人之間無法化解的歧見與孤獨。

當歌迷把大量鮮花與烈酒擺在她的公寓住處外,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可以重播她,聆聽她,遙想那個什麼都不太有趣的二〇〇三年冬天,第一次從<Frank>唱片封面裡看見帶著笑容,妝容特異,音樂讓人偏偏起舞的爵士女孩。那是屬於開心的,是可以永遠重播再重播的。

於是歌曲讓死亡逐漸淡去。跟著她的歌,Tears dry on their own,告別曲仍然可以輕快。因為只要跟著感覺唱一切就對了,她說,而這樣就夠了。她的名字是Amy Winehouse,一個只發了兩張專輯但已是經典Icon的早逝女伶。幾年後,關於她的故事與形象也將隨著時間被人們給淡忘。但音樂恆存,毫無疑問的。只要有人不經意地又聽見這個靈魂歌唱,誰都一樣,肯定都會深深地,無數次地,再度為她而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