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2日 星期四

102.









你像個剛離開派對的辦公室女子。慌張的看著巷子裡的黑暗。你閉上眼睛。你想起那張電腦還亮著的桌子。你跌跌撞撞。一個人。男人站在窗子口看著你。裸體的。或許是你自己的。你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黑到發亮的及肩長髮。渾圓的胸部。乳暈像兩只軟糖。呢喃的趴在了肉體上。你像剛離開辦公室的寂寞女子。你有著自己耳朵裡的電子節拍。點對點的用高跟鞋蹬著地板。你走在雨剛停的馬路旁。像男人的女人輕碰了你的手。兩個肩膀上的刺青與飄著椰子氣味的短髮。你看見床上躺著一個軟爛的女人。內褲陷進那團肉裡。就像是你。掉進了泥糊的音樂水床裡。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建構什麼故事。你只知道你正在失去這個城市。失去活著的軌跡。吃下去的水像是沒有顏色的血。你看著你滑過了一塊玻璃螢幕留下了深深的懊悔。每個人都在跳舞。在馬路邊。在你的眼角餘光內。廚師不再做飯。他們盯著你裙子內的三角地帶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打開自己。一層又一層。從乾的變成濕的。白色的並不是純潔的。只要有點花紋。都是你刻意流露的寂寞慾望。幹與不幹都在這條巷子結束之前要被決定。你刻意留下了一點陰毛。給鏡子裡多了一點表達。節奏繼續。敲著打著響板張著閉著。焦灼膠著的想被好好舔舐與吞嚥的流出了液體的。你重複發現自己想要男人也想要女人。你發酵自己。用自己的體液。用自己的唾液。用自己的汗與淚與無愛也可以繁殖的濃滑濕潤。你繼續走著。感覺疼痛。感覺空虛。你被攻擊。你想被攻擊。你是一首重複浩司節奏的無名歌曲。專為自慰而做。你坐在午夜書局的臺階上。你等著被看。等著被觸碰。等著被眼神掃描你的片體鱗傷。抑制不了的。你是知道的。意志是萎靡的。你是需要沈溺的。你離開了辦公室你開始懷念靠著桌子被撞擊的那不能說的快感。進進出出的。有可能被玩壞的。不是屬於你的人在玩弄著不是屬於他的你。裸體一起吃著關東煮的超商店員是個已婚的女同志。冰箱門後的罐裝飲料被拿取而冰箱內大腿抽蓄著高潮。安安靜靜。幽閉但不恐懼。你寫了一首詩。久違的詩。在巷子裡的某一扇門上。詩裡頭只有用畫的兩個需要被填滿的肚臍眼與嘴巴。翹著的臀部是你的。是看著你的人的。他知道你沒有穿更多了。他比你還知道。你沒有力氣再堅持下去了。再矜持下去你就熟爛了。想被舔到射出來的心情。一根被針筒注射了滿滿精華濃縮液體的香蕉已經被搓到發黑。你根本不是寫詩的好手。你是陰陽怪氣的雜誌編輯。你是被開除的過氣樂團主唱。你是沒有包皮但想要有屌的混血兒。你都只能自己來。可憐蟲。想要好好活在這個城市但終究是被城裡原本的高傲的沒有道理的街道巷弄給迷惑了。你終於跌坐下來了。終於射了。終於濕了一地而不小心哭了出來。你什麼都不是。你站在窗子邊站在辦公室裡站在閃光處處的熱鬧派對空間裡。你站在廚房裡你站在浴室裡你站在沒有任何吸引力只有憤怒的鏡子裡。你站在午夜的馬路中間。你想讓自己死。如果你有辦法把自己放進那個沒有開頭也沒有辦法結尾的故事裡。你像個沒有分段的句子組合。你像篇沒有辦法放過自己的廢話連篇。你像張寫滿污穢字眼的A4描圖紙。你閉上眼睛往後躺。你可以想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和自己。好輕鬆的日子就在不遠處但是顏色始終灰灰的。你看見手掌裡放著的藥丸。你終於。又聽見自己唱著歌了。你終於。像個女人被幹出聲音了。你坐在那張辦公桌前大聲嘶吼。沒有人在意。你知道。沒有人在意。你朝自己喉嚨深處挖了下去。你朝你自己的胸膛扯了進去。你閉上眼睛。誰還在。噴了你滿臉的那個。你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