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2日 星期六

AFTER 30
















開一瓶沒有濾過濃得像血的紅酒,讓嘴巴抹上焦慮。
用敲得鏗作響的酒杯與幾個shot和每個人展開對話,
然後聽著不停醋化女性的電子碎拍。

攤,吧tender,夜店舞店早餐店24小時商店。
褲有指甲油有香水有閃光燈有男人有女人
有生魚片有雞睪丸有燒餅油條有保險套有御飯團有涼麵也有免費雪茄。

有一堆口臭與悔恨與一堆幹。

你開始知道你在。
你覺得亂但還有一點活著的感覺因為你一直在別人嘴裡被碎念著。
總之,你想但愛情但事業但工作但家庭要你睡。

什麼都可以忘記但是一定都記得要醒來。因為你是你。
你不可以結束。

你找到一棵屬於自己的巨大老樹,在這個的城市。
找到屬於自己的書自己的空氣自己的食物自己的DVD
找到屬於自己的語言與解渴的水。
只是不能違法野餐,但你還在想辦法。

無人知曉的。
就你的老樹和你。
不管多少挫敗多少糾紛多少不快都可以在那裡獲得治癒。
是可以躺在那裡可以吃三明治可以發呆可以不管外面那些有錢的糙雞八。

一個不明白愛情的人,沒有道德感的人,你想是這樣活著的。
所以你可以一下胖一下瘦。

你賣肉但是那些肉體是肉體是肉體,
可以是吃的是幹的是養的
是便宜到可以送人也可以是貴到賣去一億四千五百萬的豪宅給大雞雞xx的。

但和你無關因為你無樓無車無髮無名氣與無信用。畢竟你也無家無


你只有經手。那些肉那些菜那些雞那些蛋。你沒有擁有。更沒有享受。
你最好無事一身輕,媽的混蛋。


工作記錄上,你終究只是一部自製自導自演的低成本小電影。
偽紀錄片,但不可能像豆子拍的那麼好。
你會ok但希望原聲帶可以好聽一點一點。
用老搖滾用新搖滾用電子樂用流行音樂用爵士用民謠吉他用古董鋼琴
用你曾經自己彈唱過的。

然後你往自己手腕上刺青。用咖啡用茶用煙。用太熱就會變色的自然色素。
你希望畫一株百里香可以長出發光體似的蘭花,是可以給人吃的食用花。
你只要黃的藍的黑的白的。
因為紅的只留給失戀,看著太痛。


最後你有了點沒有目的的鈔票,在清晨的無人遊玩的鮮艷的公園裡的兒童遊樂器上。
一個智商一萬五的小孩問你,
你會游泳嗎?

一種遙遠的漾著的嗑藥之後的快感在記憶裡拼湊幾個馬賽克的對話。
但你沒有戒指,你
你甚至沒有過誰的比基尼。


你什麼都沒有其實不管你要不要逢場作戲或是走入家庭或是擁抱愛情。
你三十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稿子都亂寫菜都亂做,負債還有兩百五十萬新台幣。
你已經不是運動員不是樂團主唱不是學生不是編輯不是兒子不是朋友不是誰
更不會是你的爸爸。

更不是廚師不是服務員不是酒鬼不是好人。


長跑十萬公里直到耳什麼都聽不見。
你其實很瞭,你依然什麼都不是。你什麼都沒做到。


躺在一片九年代殘存的汗水浪潮裡,
你醒著。
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