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15日 星期日

dance,dance,dance

























給手上一杯冰到不行的酒。往玻璃杯裡面注入大量LED。律動已經沒有邏輯。音響的重低音已經大到足以把建築物粉碎但無人在乎。仍像朝聖般地,吸著焚香,翻著跳著趴著。直到腳軟直到癱瘓,直到搖頭晃腦已經不是一種動作而是一種心靈活動。



一群嚴重睡眠不足的個體仍舊流連舞池。與吧台與人群沒有任何發展與互動。與心底真正的想望其實遙遠但卻認不清現實。並不想認識女孩,男子,有錢的凱子或是勾搭騷貨。與人肉體接觸也只是一種禮貌。一種對於活著的無能為力,對於機械節拍與靡靡之音的依賴,對於愛情與金錢的無感需要逃避,於是大家來到這裡。



說是逃避,但常常是,正在上癮。



空氣裡有興奮有對話有不道德有生意。有不倫的音樂愛好者鼓噪著,讓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場面愈來愈浩大。愈來愈多攝影師穿梭期中。手機閃光不斷。每一個人,真的每一個人,都在拼湊著所有可見與不可見的畫面。直到記憶體滿載,網路相簿卡彈。直到一包香煙抽完才發現青春不過就是一場場的螢幕派對。


解救自己。於是抖腳,甩頭。雙手奮力敲擊著自我,並且把身體當成一台無重力加速的節奏機。敲碎自己。於是想像自己變成了電子發光體,甚至比radiohead的主唱還要嗨還要扭曲還要解放。500萬把的閃光燈齊放,大大小小的disco燈球快轉。該赤裸的該刺青的該被上的男人女人,通通都抱在一起得到舒展。所有的人都回到純真,所有不甘寂寞的人都高潮。



最後,已經無法停止想要寫詩的念頭。就像混音舞曲一樣。不用負上任何責任,不用任何道德規範,只要跳得爽聽得嗨,甚至能讓自己留下感覺良好的眼淚就行了。



不寂寞了。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避難所的門已經開。喝不醉玩不開說話不輪轉其實也都沒關係了。畢竟天將亮起,在諾大的玻璃氣密窗外。讓舞池休息,讓情緒fade away,讓綿綿夏雨漂進室內,讓小鳥唱起chill out的音樂。該睡覺了,各位,不睡覺的人,也請繼續去工作,或是去慢跑,去吃早餐,去坐在不良的馬桶或是回到孤單的床上窩著都行。



一群黃色的車子魚貫地穿梭著,趕在截稿的時間之前送走每個不安的靈魂。充滿酒精與煙味的智慧型手機已經遲緩無電,已經疲倦且無感地看著遠方。但失眠與失意以及任何一個因為失去而招致的病,也都已經獲得急救。



問題暫時不再是問題。生命的種種吉光片羽,似乎又可以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