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28日 星期三

56.









雨裡,一個打了抗生素手拿香奈兒包的女人站在蓮蓬頭下。長髮溼黏而眼影堅強。
她假裝看過強尼袋普本人也到過巴黎吃過老二也去了瑞典看見了彩虹。
然後她拿出了一包荷蘭人寫的關於noma的食譜書。用透明塑膠袋和螢光紅藍膠布粘得緊緊的。

橄欖味道的香菸燒得兇。金盞花的香水在樹上。啤酒季節裡剩下的陳年老酒在我們的嘴裡流竄而我知道她剛剛吃過性慾區裡最有味道的漢堡。

午夜,我獨自站在馬路中間。市政府旁邊。總統府後面。秘密酒吧的正前。無人無車無風無雨。我在數著紅燈,數著綠燈,數著閃光黃燈以及遙遠遙遠的一閃一滅的街燈與閃爍霓虹。招牌的電子訊號燈被放大而你趴在地上隱約可以聽見地底世界在敲擊。你的電子青春夢。你的倫敦未來之聲。你的赤裸西班牙海灘的珍珠奶茶和漸進式浩司。你有八零年代的靈魂七零年代的品味六零年代的夢想但你成長在另類終結世界的九零年代然後過了十年來到了兩千年的這個當代。然後我聽見了許久未曾見面的湯姆約克唱了歌。他說壞掉的城市壞掉的年代壞掉的人其實是一個壞掉的妹。這個好笑。他笑。我的眼皮被影響然後也歪。

雨裡有個節奏我們從未聽過。像是特拉維夫電話亭裡的數字拆解。一個樂段。一個符號。一個高雄人說我也可以寫出這樣你是否相信。於是我們喝掛之後呼了根草然後回到一個擁有沙灘的房間一個有無線咖啡的床邊一張有肉棒的義大利仿冒鑄鐵單椅。爽爆了在屌爆俠被螢幕裡的微波爐打爆之後告訴我們我們都活在臉書裡太久了而忘記蘋果電腦其實還有許多多面向自慰型功能。

女人換了姿勢。
肉棒斷了。
抗生素射了。
而凡妮莎芭勒蒂絲拿了蘭尼克魯維斯的吉他賞了女人一記耳光。

我們在泳池裡做愛。持續做愛。愛做愛的老人不會變壞。變壞的老人都活得悲哀。至於眼下的我們其實都射不出來只是打打嘴泡看看相機吃吃食物與食物自相殘殺之後的時尚產物。


你真以為你很另類嗎?
我靠。

我們在唱湯姆約克的我是個怪胎的時候你不知道還在哪個麥當勞櫃台旁和陌生的叔叔要著他手上那隻不太想要的濕濕的大鳥姊姊。


是吧。
繼續去吃你的義大利麵吧。
然後在雨天記得繫上你的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