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18日 星期日

CHAPTER 6:關於想像(失敗的)成功 / 原文刊載於《ppaper MAN》雜誌










你總在陰天的時候想起了誰。習慣性的。都會型的文明病。看著雨下著時候你會感到沮喪。記憶的按鈕會被開啟。你為想播特定的哪首歌或哪個樂團在哪個時期的專輯來聽。你有時候會感覺到空白。完全的徹底的那種。不管是在剛起床,或是在運動的過程。你會想起某個片段的電影畫面開頭。有人數著。一天有24個小時一週有7天一個月有4週一年有12個月有4個季節有8064個小時。


你在刷牙的泡泡裡想著口臭。在裸體的鏡子裡想到失去的性慾。你得喝過咖啡才走得進辦公室。小人物的小確幸。你常想著旅行。沒有辦法成行的那些。你在午餐的過程看著你愛的但是得不到的那些。女人在窗內。高級汽車在窗外。開心的笑聲在旁邊。揮之不去的是一種像老人味的挫敗感。眼袋在杯子裡的倒影腫得誇張。重複又重複。一個人走著在街燈還未亮著的黃昏時刻街燈已亮。工作有開始有結束。有高潮有低迷。薪水的數字不管有沒有真正進到口袋也終究是個沒什麼精神的數字。消費需要勇氣以及異性異常的吹捧。有時沒有覺得活著。活著的感覺是模糊。無法定義。


失敗的人只配吃著固定的三餐。讓鬧鐘與週末假期設定人生。而你的幾萬個小時已經在這其中消耗了大半。你如果是部電影就是個粗劣的低成本製作外加空泛劇本。你如果坐在公園裡不要太多表情大概就是所有的演技。你在哪裡你好嗎?電話裡的家人在遙遠的地方說著同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既定話術。


你的時空背景穿插的是很多人成功的故事與場景。那些隨著年紀成正比的人生成就事業高度口袋深度。那些不用想太多就會自然而然走進生活裡的妻子房子車子孩子或許還可以成雙成打。你看著打扮入時的男人被稱作紳士而你只是普通大叔。既使你年紀未到但已經被歸類。你看著一些自信滿滿的臉部表情而你只能感覺自己的鬆垮。健身房的角落裡你看著年輕的女人身體感到自卑並且忘記那些有過的淺薄的感覺與那些興奮的噴出的什麼東西。


關於成功。那是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得到你想要的愜意夾雜充實的生活?為什麼那些你愛的總總不能伸手可及?為什麼那些重複的夜晚你在熄燈以前只有螢幕裡的呻吟陪著你與同樣品牌的柔情衛生紙?你的早餐午餐晚餐。你的宵夜酒場應酬與一個人搭乘的計程車。你的咖啡肯定比別的苦而不會回甘。關於成功你在想像。永遠都在想像。你在騎車的時候在搭公車的時候在一個人的辦公桌前看著那些和你一樣凝固在人生裡不太有感覺的同事。


存在感喪失在這樣的思考裡一次又一次。坐在熟悉的咖啡館與酒吧裡默默的醉醉的瘋瘋的總該適可而止。女人好遙遠而愛情是需要算計的交往關係。沒有勇氣因為沒有太多金錢在背後支撐。然後你又醒了。一天又開始了。


台北繼續雨著。你在編輯你最新的文章。你想說出失敗者的特徵。你只是一直沒有成功。在網路上,在現實中,在你走出門離開螢幕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