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3日 星期三

MORNING, DEAR














你砸碎了我的電腦螢幕與手機與眼睛。

重複再重複,拷貝再拷貝。

直到我什麼都看不清楚。


直到我灰蒙蒙地知道那是光與窗。那是不安與不應該。


直到我知道我是在夢。



清晨的雙人床,我自己醒來。無人的30坪房子,好像還在等著誰來似的。靜止的杯子梳子影子鞋子。靜止的客廳廚房浴室與陽台。我站在靜止的場景裡等候靜止停止。我總以為誰會來過,誰有來過,或是,誰能來過。



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所以我什麼都沒有說。

對著鏡子,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對或什麼不對,

所以我沈默地刷牙讓日常的機械性動作去解決一場無法化解的歧異。


手上的香煙不該點燃卻被誤認是ipod而按下了開關。


拉開一天的序幕,是台北的轟隆聲響。桌上一堆不知道是誰的手機號碼與五花八門的酒精收據,我的思念的行為是不對是不該也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做的。



那些下意識的行為,親愛的,我仍然需要克服。



我工作,我宿醉,我思考我難過。我工作,我清醒,我晾著衣服然後自己跳舞。

我聽著電子節拍的大樹唱著歌,然後看著它們發出了一堆新芽。我慢跑,一如往常。


我寫,我敲,我喝我抽我吃我拉。我試著克服習慣與破壞與壓抑的行為。

比方,寫這些東西。


我跑得更用力了。

我也想得更用力了。


我一想到媽媽,就覺得這一切都是錯的。我一想到爸爸,就覺得一切根本都對不了了。

我一想到你和我,就想到憤怒仍是猜忌的毒,仍是失控的藥。

而我們都已勒戒多次,但終告失敗。



失敗的人,如我,或許是無可救藥地迷戀這樣的結局。



就站在那裡。

我聽著鋼琴,而不是在彈著鋼琴。

我感受悲劇,而不是演一場悲劇。



於是我用了段落當成了句點。


代替仍在湧出的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