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26日 星期三

愛,能讓人改變面對世界的方法





http://www.alessandrobenetton.com/images/ab-a-playlife-story/attachment/45/





(原文刊載於《ppaperNo. 134



你看到的是一個被期待能拯救家族事業的企業家故事。那是一個曾經那樣多姿多彩的成衣品牌。擁有多項產品線、F1方程式賽車隊、許多廣告創意獎項。那是值得代表義大利的一個名牌符號。

如果你也活過90年代你知道那是什麼。但你也知道那是一個如何從巔峰墜落的故事。

你看到的是一個企業家渴望注入一種當代經營手法來挽救這個和他一起成長的老朋友的故事。從他的自傳裡你可以發現這個家族被遺忘的,那些關於快樂的繽紛的時尚的開懷的拉丁民族風情所造就的,一段漫長的發展過程。

Alessandro Benetton48歲,正全面地接手和他一樣年紀,1965年創立的Benetton集團。他需要克服的或許不只是這個品牌自身的老氣。他和他的老朋友需要面對的,是已經被成衣世界大戰給重新定義過的消費市場。是UNIQLOZARAH & M這些新銳已經搶到的,那些機能導向時裝導向引領年輕族群對於時尚渴望的消費灘頭堡。

於是他們不斷地回頭去尋找歷史脈絡。回頭去重新發現他們的成長過程以及與生俱來的那些特質。與其說Alessandro Benetton口述了一本自傳,倒不如說,是Benetton這個品牌讓他重新回憶起那些充滿生活樂趣的成長年代。

那些關乎生活精神與義大利式的樂天與幽默的表述。讓他的企業家宣言有別於那些對手。一如Benetton創立的Unhate Foundation在做的事情。那些歐巴馬和胡錦濤接吻的大和解廣告。他不會讓你想起VirginRichard Branson。但他藉著他的自傳告訴你,他和他的老朋友,將如何從那些享受生活的樂趣裡找回品牌原本的存在價值。

那是一種關乎Playlife的信仰。一如自傳書名。如果你也還能記起這個品牌曾給你的那些彩色記憶,你會對於這本書裡頭的那些成長背景那些激情場景而喚起一些屬於你自己的曾經。

你看到的或許就不只是一個企業家的商業故事了。

愛能讓人改變面對世界的方法。或許這就是這個企業家與品牌至始至終都在傳達給你的信念。








2013年6月14日 星期五

51.









酒吧的名字叫做SADLAND。招牌是一盞溫熱的紅黃霓虹燈。店面小小的,靜靜地開在一棟八層樓高的愛德華式建築的一樓。樓上是一層兩戶的小坪數出租公寓。


擁有一身晒黑膚色的女人坐在我的旁邊,開口要求bartender給她一杯可以搭配甜點的調酒。時間是傍晚5:40,星期五。

喝不到兩口,她的檸檬塔還未開動,就用了一種誇張的聲調說太甜。整個酒吧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想她可能是怕我只盯著自己的酒杯而沒有看見她。

我喜歡晒黑膚色的女人。既使晒黑的女人通常臉部皮膚都不太好。尤其是在有了年紀的女人臉上,那些毛細孔的問題變成了一種不得不接受的瑕疵。

店裡頭播放的是一首復古的中文歌叫做耳機裡的新浪潮。Bartender的名字叫做阿凱。此時此刻,我的白酒讓我找到了一些關於1976以及剛上台北窩在一間小雜誌社的一點記憶。

星期五通常是屬於早早下班的日子。這一天,午後就離開辦公室沒有人會說你是翹班。這是一種傳統,為了向巴黎人致敬的傳統,我的老闆說。

然而對於一個剛結完稿又無處可去的中年人來說,酒吧變成了一個最適合的去處。台北如果有一間午後就開的酒吧,裡頭坐的不是餐館同行,店老闆,就是像我們這種沒有固定上下班時間的媒體工作者。

女服務生叫做Yiyi。中法混血的年輕女孩。大部份時間是一張臭臉,但常常把倒錯的酒請我喝。我喜歡和她聊鋼琴以及色鉛筆。今天她染了新的髮色,我說很好看。她說,她的心情像鋼琴彈奏的那樣。


女人吃了一口甜點,還是直說甜。於是bartender又換了杯酒給她。

她說,這杯好一點,是馬丁尼嗎?
不,只是冰凍的英國琴酒加檸檬糖漿以及芭樂皮。阿凱冷冷地說。

我喜歡在這個地方想一些事情。有時候。一些酒吧裡人事物也會讓我又想起怎麼也想不起來的小小記憶。

晒黑膚色的女人讓我突然很想回憶一些關於一個和我喝過酒的女導演的事情。我記得她總是帶著墨鏡綁著馬尾的形象,我也記得她穿比基尼的模樣,記得我們一起去公園曬過太陽。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的星星紋身是在左邊的肚子還是右邊。我也想不起來為什麼我們再也沒有聯絡過了。她終究沒有成了什麼了不得的導演。而我終究沒有再繼續那種不痛不癢的藝文生活。

關於店名的由來其實很多人都猜過,但從來就沒有人猜到過是關於Smashing Pumpkins。有時候我會很納悶,這個酒吧常播搖滾與電子樂,但就是沒有那些關於音樂的圖像與文字。我似乎能明白這些。這個吧就好像一個想隱身在比較modern的外表後面的老屁股。


外面下起了雨。從門口的窗戶可以看見它愈來愈大。雨聲加大。逐漸大過了音樂裡一些頻率比較低的部分。


我回頭看了晒黑膚色的女人。她的眼線有點歪斜。她問我,可以坐在我旁邊嗎?我想,除了點頭之外我並不能做什麼否定的動作。

在這個狹小的只有10張椅子的酒吧,我們坐得似乎有點太近。近到我只要看著她就可以清楚看見她的胸部與桃紅色洋裝之間的空隙。我想她應該沒有要刻意回避這件事情。


她舉杯向我。她啜了一口酒。
她點燃了一根菸。
她給了我一張名片然後看著我臉上那種有點似曾相似的反應。


看來,我們都走不了,是吧?她說。

晒黑的女人,一場傍晚的大雨。一間下午只放90年代搖滾樂的小酒吧。


我乾掉我的白酒之後,向bartender點了兩杯馬丁尼。














2013年6月11日 星期二

50.








每個女孩在我面前脫下衣服的時候,都有著一種獨特的氣氛。

有的沉默。有的傻笑。有的害羞。有的懷疑。
有的是迫不及待。有的是半推半就。
但總是有一些美是存在裡頭的。

就在那個當下。


有些熟齡女子會有一種濃郁的葡萄酒般的氣息。
大部份的青春女孩則有酸甜與清新交雜的質感。

想像我現在腦袋裡的畫面,你會看見一個又一個的女孩子直直地對著你拉起她們的上衣。


隨著年紀愈來愈大,我漸漸不和這些女孩子有身體上的接觸。當然更不可能有什麼交往關係的互動。我愈來愈明白自己就只是單純的欣賞者與工作者的角色。其中也不敢說是有什麼藝術成分的創作在裡頭。我只是看,以及記錄。有時候會有點感想。就這樣。

你說會有興奮嗎?
真的,很難。
心動?
那是一種已經死去的青春記憶吧。


我有時候還是會因為一種對於美麗的衝動與慾望而伸手撫摸了對方。但我會明白地告知對方,這真的只是一種個人嗜好,無關男女關係的。只要對方明白,那麼有時候這些動作更能化解工作之間的尷尬與不順暢。

通常我們會笑笑的。當然有時候也會是哀傷的。但終究是一種雙方都覺得有意義的事情。這是在這個虛偽的社會裡很難做到的事情。畢竟,開宗明義我就和她們說,這是帶有情色意味的。誰沒有情色的想望呢?甚至是,誰沒有想像過要讓別人看見她赤裸的樣子呢?

這樣寂寞的活著的都市人。台北。很可悲。
而這就是我的專欄題目與內容。

我知道很多人在看。也有很多人想從中發現我的存在。但我從來不和媒體做進一步曝光。我不露臉。我只想工作。討個生活。靠我喜愛的事情。

有些女人或許因為我還算得宜的外表與品味而直接表明做愛的意願。但我會告訴她們,過程或許美好,但結尾總是尷尬。然後我會開始想念我的妻子。想念她那讓人感到安心與舒服的臉孔與身體。那些親吻。那些觸碰。那些平淡但是讓你覺得有所依靠的味道。

我總是想聯絡她。告訴她我很想她。
但我也總是知道,我沒有辦法過一種正常的家庭生活。

我寫了很多故事在我可以發表的地方。但始終沒有辦法找到自己真正可以活得下去的正確方法。所以故事成了扭曲的現實的記錄。而這意外地受到了這個城市的閱讀者的歡迎。


我常坐在一些餐館與酒吧裡頭。看著我曾經拍攝過的女孩子回到一種正常的都市人的生活。她們有些人會真的看見我,然後默默地報以微笑。他們有男人有家庭,有姐妹淘與朋友。甚至小孩。她們在公開的場所裡頭,扮演她們的都市人。


我就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
我也常告訴她們我需要的只是一個人。
她們有些人有時候會前來攀談。我們或許會喝上一杯。

但我終究選擇離開。


那些年輕的肉慾的失控的刺激的外貌性的時尚娛樂社交關係。那些燈紅酒綠的夜色以及永遠不滿足的熱鬧喧嘩。那些反覆在城裡穿梭的黃色計程車以及從這裡移動到那裡從醒來到睡去從宿醉到健身房的都市人生。

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正式步入中年或許就是從厭倦這些開始的。而或許也是因為明白了這些,我才真正發現這一段時間以來所拍攝的女人與身體,有一種以前不曾出現過,但也稱不上美的細膩質感。我幾乎可以說我抓到了時間。在我的女人的影像裡。


你會開始想像我說的這些事情。你或許也會聽出我的故事裡的那些悲傷。
但我想說的是,都市型悲傷,造就了我們可以短暫逃脫現實的影像與故事。


而我非常非常喜歡,這樣的工作成果。














2013年6月6日 星期四

關於那些不重要的事 (貝莉 x 寬六九)_活在台北的理由











在播了一張九零年代的電子樂專輯之後,
才想起來自己是怎麼從台北局外人變成局內人的。

活在台北的基本理由,
其實是強迫自己長大以及,
蛻變成自己想像中的人或是,

遇見真心想愛的人。遇見小時候的偶像。遇見嚮往上班的公司
﷽﷽﷽﷽﷽﷽﷽﷽及變﷽﷽﷽﷽﷽甚至是,
遇見無法想像的那些。

雖然不知不覺地也開了一間館子也過了四年。
雖然活在台北的理由已經不是年輕時的想像。

但隨時有酒吧可以去有餐館可以去。隨時有書局可以去。
有活在高雄無法達到的,生活質感。

晚熟的青春,也因為活在了台北再也不會顯得不合時宜。
至少和那些頂尖的二十幾歲的bartender以及未來都會是號人物的餐飲人站在一起都還顯得相稱。


能常常聽Dizzy放歌其實是活在台北最好的理由。還有尹德凱的馬丁尼。

但朋友們,
關於我活在台北的理由一開始,

其實都是因為想要遇見最酷的人以及,


成為最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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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結束之前,我決定和我的酒吧好友,當代兩性作家兼城市記錄者(頭銜乃應本人要求),貝莉,一起寫些什麼有趣的350字短文。以證明我們兩個人不是只會到處喝瞎扯文維生。但對寫的題目,或許,還是離不開兩性情仇與喝酒誤事的餐飲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