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2日 星期一

71.







夢裡。我知道我在夢裡。拍著MV的女孩們有著亞洲的臉但有咆哮20年代的氣質。頭髮有迷幻藥的顏色而最美的仍然是黑的。我替她們設計著沒有內衣的大V連身褲裝。軟尼帽上別著花與羽毛。一些女孩是灰色,一些是大地色,其餘的全是暗到像血的黑。但所有女孩都是白皙且修長的胸部是小巧活潑的。


接著我在一些吊帶上聽到有人在談生意。場景在貧民區的矮破屋子旁。有人在喝茶,有人在跑動,有許多黑人小孩而一個做網拍的女人血紅色的嘴唇張大著看著我。我站在一片草地上動手做著我的甜點。軟軟的堆得像棉花糖般的雲的乳白色起司配上一些綠綠涼涼淡淡青草氣息的裝飾然後淋上紫紅色的糖漿。我拿著叉子沒有湯匙。我和女人們聊著鞋子的問題沒有對白。


夢裡我看著所有人都看著我。直到我的電話響起。總以為有人要告訴我有人離開了的電話響起。在不是我想接到任何電話的清晨時分,那些太早來的企圖都是異常的且帶有不祥的。Mary Anne Hobbs播起她的起床電台。我抬頭看著藍黑色的天花板聽著浴室有人在淋浴而時鐘上的時間明確地告訴我睡眠不過是4個小時都不到的一場短暫的關於時尚的焦慮怪夢。


持續陰天的台北悶熱得像是我們欠了誰液體與汗臭味需要償還似的。連茶都沒有茶的味道。電扇也沒有電影裡的性慾。堆滿書的沙發在遙遠的森林公園而不在我的起居空間。螢幕裡我的瀏覽記錄還停留在安特衛普以及6 個時尚的男裝女裝設計師。


人們總說英國音樂好屌。唱盤的逆轉與女人的回聲加上一些綠色燈光與煙火的夜晚倫敦我看完了一本又一本的艾倫狄波頓。他說馬克思主義裡的愛情都是別人家的草皮比較漂亮。我在入睡前想著這個問題,然後想著我一直無緣的機場,一段旅程,一個僅有的意識然後醒來在一片血肉模糊但沒有痛的知覺的早晨。我想起無聊的魅力是在燈紅酒綠的周圍發現愛德華霍普的畫中意境。


坐在一條板凳上,山腳旁的小路邊,陽光開始有點目的。女人穿著比基尼在操場邊做著日光浴。她告訴我,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找一間新的好的房子以及一些你沒有想像過的人。我看著一個頭上有傷疤半裸的男人跑過放養牛羊的牧場。他說,今年沒有電視機怎麼看冠軍賽?我拉了幾下單槓。無人的籃球場上有一塊血跡。


我躺在泳池旁。身體像是被摔過那樣的隱隱作痛。金錢的數字在每一次閉上眼睛之後會持續從最深沈的恐懼裡跳出具象的形狀。女人戴著一頂巨大的巴拿馬帽看著我。沒有對話與目的。像一首我不知道結尾會落在哪的電子音樂。


放任蓮蓬頭一直在浴室裡噴灑著自來水。我只是看著腳底下的水變成了游動的流體。我只是想睡。只是怕睡。只是想要知道,真的閉上眼睛之後會不會就一睡不起了。



我真的有睡著嗎?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夢見了那些,以及這些。